从北京到莫斯科坐上暖心列车体会旅途百味

责任编辑NO。谢兰花0258时间:2020-01-17 14:26:47  阅读:2572+ 自媒体

2020年春运现已拉开大幕,笔者近来看望了我国旅程最远、运转时刻最长的北京客运段世界联运(即多国联合运送)车队。

  北京刚落了一场细密的小雪,下午1∶19,笔者走进坐落朝阳区通惠河畔的北京铁路局北京车辆段,赶来见一位特别的“旅人”。从1960年5月起 ,每到周三,它都会风雨无阻地从北京站动身,于6天半后抵达俄罗斯首都莫斯科。

  咱们远远地便留意到了它——被称为“中华榜首车”的K3/4次世界联运列车。这是一列旧式绿皮火车,车身悬挂着鲜亮的我国国徽,国徽下的白色铭牌用三国言语印着“北京—乌兰巴托—莫斯科”,车门把手、车窗框都磨得锃亮。

  每周,这趟列车都会跨过7818公里,途经中、蒙、俄三国,沿途景致各异:于黄沙戈壁看大漠孤烟,于万里林海赏春花秋月,于蒙古草原望扬鞭牧马,于贝加尔湖观碧波连天。

  一路风霜一路歌,作为我国开行的榜首列世界列车,列车肩负着“为国争光开拓进取”的任务,用心服务中外旅客,载着他们的期许与愿望驶向远方。

  春运路上,中外旅客同过暖心年

  世界联运车队党总支书记唐鹏翔、新老两代列车长孙国祥、陈响和两代翻译杨继广、周湘峰正在等候咱们,他们一致穿戴笔挺的深色制服、蓝色衬衣,一见笔者,便都热心肠动身相迎,温暖的笑脸让咱们倍感亲热。

  世界联运车队的制服首要引起了咱们的留意:金灿灿的“MC”标志(世界联运列车的标识)印在袖口和肩章上,代表世界联运车队;印有国徽的胸章,列车长的是金色,翻译员的是银色,因为用久了,都被汗水和雨雪腐蚀得有些斑斓。

  快新年了,咱们的论题便从春运开端了。

  孙国祥车长本年59岁,跑了36年联运了,有将近20个新年都是在车上过的。

  孙国祥说:“每年,赶上新年的班组,除了要带足食材,还要预备‘年货’。”

  年货有哪些?大白菜、马铃薯最耐得住寄存,是“必备组合”;当然,也少不了屯上年夜饭用的饺子面儿。除了吃的“年味儿”,贴的窗花啊,拉花啊,也备足了份儿。

  光有资料不可,在车上新年,也要像在家新年相同,“扫尘”、安置。

  清扫得有多仔细?

  联运车队清扫列车有八字口诀:“从里到外,从上到下。”列车员们人手一个抹布,连天花板夹层都不放过,里外擦洗一新。

  清扫结束,还要“装扮”餐车。在窗户上贴几个印着属相和福字的窗花,在车顶挂起五颜六色气球,从车头拉起一串带着金色吊穗的春字拉花,一向延伸到车尾……餐车里一派兴旺喜庆。

  整备(术语,意为收拾车厢、预备物资)好了,就该动身了。回想起从前春运,车长们喋喋不休。

  每节车厢的锅炉间都有架小灶台,周围的歇息室有块小方桌。孙国祥说,每到大年三十,炭火烧得正旺,列车员们会在这儿为咱们包饺子。旅客们有时也会自发参加,大伙儿分工清晰,和面的,擀面皮儿的,包馅儿的……看到咱们忙里忙外,来自俄罗斯、蒙古、德国等国的外国朋友也都凑过来瞧,乃至饶有兴致地包上几个。

  饺子出锅,列车员们便送给每位旅客品味。都有什么馅儿呀?有白菜馅儿的、大葱馅儿的。孙车长说,饺子吃到嘴里,外国朋友们茅塞顿开:“我国的饺子本来是这样呀!”看到他们的爱好和疑问,列车上的翻译人员便给他们讲讲我国“年”的民间传说,聊聊饺子的来历。外国旅客很高兴能和我国的朋友们一同新年,会用母语向列车员和我国旅客问好“新年高兴”。

  “热火朝天的饺子端上来,代表着咱们世界联运车队的一份心意,也订立着中、蒙、俄之间的友谊。”年青的列车长陈响说。

  关于联运人来说,春运是掺杂着乡愁和感动的。

  “因为排班的联络,你要是赶上一次在境外新年,这十年八年就老赶上。”孙国祥告知笔者。

  想家,但不惋惜。两位车长都说,在新年这样的特别日子,与旅客们朝夕相伴,人与人之间的爱情会敏捷升温,就像一家人相同。“咱们在车上也能过个好年,便是咱们最大的动力。”陈响动情地说。

  路程漫漫,列车员们苦并高兴着

  跑联运,有苦,也有乐。谈起一趟趟旅程,孙国祥意味深长地说,“我对这列车有很深的爱情。”陈响车长则感叹,“沿途的种种阅历点亮了我的日子。”

  先聊聊“乐”吧。一说起贝加尔湖的四季,陈车长目光炯炯,边讲边不停地用手比画。

  “在冬季,早上八九点钟,晨光从两个山尖儿间穿过,洒在湖面上。”孙国祥双手伸直,手腕相贴,比出一个倒三角,“那会儿水都冻住了,用手把积雪抹开,就可以正常的看到透透的‘蓝冰’。”

  孙国祥又说,比及开春,贝加尔湖便朝气蓬勃。冰化了,树梢冒出绿芽来,碧色的湖水明澈、纯洁,湖面下二三十米都被阳光照透。秋天,湖边红黄各色的树木大片大片地相连,像油画相同……末端,陈车长感叹道:“这是大自然赋予的美感啊!”

  景美,联运列车员们之间的友情,更美。

  因为车程长,同一班组的成员们在一同一呆便是半个月,同吃同住,并肩作战。“在咱们的班组里,不论老少,都把互相当搭档、兄弟、战友。”陈响说,他还给兄弟们介绍过目标。咱们问,作用怎么样?“真成了一对!”说着,咱们都会心肠笑了。

  不过,孙国祥告知笔者,“可也不都是高兴啊,跑联运苦起来,也是常人不可思议的。”

  那再说说苦。列车员们有哪些苦?

  为供暖,烧煤、运煤苦。

  孙国祥说,在冬季最冷时,西伯利亚的室外温度会抵达零下四五十度,“我头一次跟车,穿戴到膝盖的皮靴子,在车厢门口只站了10分钟,脚就冻伤了。”酷寒中,列车员们需求不停地给锅炉加煤,以保证供温暖列车运转。有人计算过,列车往复一趟,每位列车员都要烧将近10吨煤。

  运煤也是重体力活。2分9秒,这是每个车厢“上煤”的准确时刻。列车需求在特定站点弥补煤,一桶煤块重20斤,一节车厢最少要上七八桶。停站时刻有限,严控时刻,列车员们常常左手刚递出一桶,右手就接来下一桶,一点点不敢懈怠。

  路程远,少眠、轮班苦。

  这趟列车的车组成员清一色都是男性。孙国祥告知咱们,是因为列车上作业任务重,对人的身体和精力本质都是很大的检测。

  每节车厢的作业由两个列车员轮番担任,规定是8小时一换班,但涉及到一些站点需求两个人一起作业,一个人每天其实只能歇息5到6个小时。假如碰到边境查看,列车员们还要接连作业逾越12个小时。

  奔走久,离乡、思亲苦。

  因为作业的特别性,他们一个半月最多只能回家两周,家里的很多事都照料不到。

  2019年头,陈响随车抵达莫斯科,同一时刻,在北京的父亲突发脑溢血住院。妻子一边带孩子,一边在医院照料父亲。“后来我媳妇扛不住了,才给我打电话,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。但我仍是硬压下焦虑的心境,做好列车上的每一件作业。”他回想道。比及了北京,他直奔医院,整整一个月都没有离开过,总算盼到了父亲康复知道。

  阅历了这旅途百味,联运列车员们仍然对作业充溢酷爱。孙国祥与这趟列车同岁,马上就要退休,告别从24岁据守到现在的车长岗位。

  “只需在岗位上一天,我必定尽全力跑好每一趟车!”这位从前的武士、言谈中总是笑着的老车长眼角发红,但目光坚决,“假如能挑选,我必定挑选持续。”

  代代传承,联运车队用心做服务

  孙国祥说,这些年,车组成员一面阅历自己作业、日子的苦与甜,一面对旅客悉心照料。“只需旅客有需求,咱们绝不推托。”他抿了下嘴角,神态仔细。

  2011年11月18日,列车返程途中遇上过一位建筑工人,全身多处破坏性骨折,等着回国承受医治。

  车厢门口窄,担架进不去,怎么办?

  “不能让伤者在零下35摄氏度的站台上久等。”孙车长大刀阔斧,几个人合作敏捷撤除车门和二道门,让伤者顺畅上车。当乘务员把自己做的饺子、面条端给工人们,伤者和伴随人员都眼含热泪,什么话也说不出,只紧握住乘务员的手,一个劲儿地摇啊摇。

  等快到北京,孙国祥又着了急。担架进去了又出不来,这可咋整?

  “其时的状况只能从车窗出来,那就要拆掉窗户和小桌,一起联络车站改变停靠的站台。”孙国祥说。车组成员敏捷分工合作,当即与车站调度取得联络,顺畅将列车的停靠站台调到了接近窗户的单号站台。列车停稳时,列车员们已撤除车窗,救助人员也等在站台上,让伤者得到了最及时的医治。

  和这种特别工作比较,帮旅客在犄角角落里寻觅失物,对联运班组成员来说则是粗茶淡饭。但是有一次,旅客丢掉的不是一般的东西,而是一个孩子。

  2016年7月31日,一位三十多岁的境外旅客带着五六岁大的儿子乘坐列车,途经俄罗斯叶卡捷琳堡时,却把儿子“落”在车上了。

  “咱们其时马上联络了叶卡捷琳堡站,描绘了该旅客特征,车站却说没有找到。”翻译员周湘峰回想起其时,焦急地攥紧了拳头。车组成员们又从速联络当地警方寻求协助。孩子没有护照,假如找不到父亲,到站后将面对无法出站的难题。

  竭尽所能地寻觅大人,体贴入微地照料孩子,列车员们一刻不耽误。

  在几天的相处里,男孩儿和列车员们越来越接近。“他太乖了,不哭不闹的。”周湘峰有些疼爱地说。

  紧张了一路,抵达莫斯科时,没想到漏乘的旅客早现已等在莫斯科站了。本来,这位父亲一发现漏乘,没有跟车站联络,却马上买了机票赶到终点站。看到男孩扑进父亲怀里,周湘峰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。临别前男孩儿回头依依不舍的一眼,周翻译记到了今日。

  跟着出国游客中退休白叟的份额日渐增多,照料白叟也成了世界列车的作业日常。

  “感谢您对咱们的照料,永久难忘。”这是于富田、闫绥华配偶发给孙国祥的短信。

  两年前,80多岁高龄的配偶俩前往莫斯科旅行。返程时,因为航空公司禁乘,老两口登上了孙国祥担任的那趟列车。

  飞机只需8小时,火车却要六天。白叟年岁大了,心脏欠好。孙国祥接了二老上车后,体贴入微地照料两位白叟一路的日子起居。夏天气候热,他就不时地为白叟们递湿毛巾、熬绿豆汤。这些事对老孙来说稀松往常,“其时就为了顺顺畅利,没想到却结成了非常好的朋友,常常问好。”

  “这是传承,照料旅客跟照料自家孩子相同用心。”北京客运段的宣传员张洁对咱们说。从榜首代联运人传到孙国祥这一代,再传到陈响这一代,这趟列车凝聚了代代传承的酷爱和投入。

  “万变不离其宗。咱们走上了这个岗位,就得肩负起这份职责,担当起从老一辈传承下来的荣耀,让大众乘坐了有荣誉感,让世界各国的朋友乘坐了都能认可我国的这趟列车。”

  陈响说这话的时分,笔者读出了两个字:任务。

  历久弥新,“老列车”变成了“新网红”

  这趟列车历经60年风雨,在近几年忽然“火”了起来,带起一股“旅行热”。

  “这股热潮是从2012年的‘中俄旅行年’和2013年‘一带一路’建议的提出开端的。”列车长陈涛回想,2016年,列车迎来了榜首个旅行团,之后便一发不可收。每到5月末,旅行团简直将列车上的方位“全包”,乃至呈现一票难求的局势。

  提到“火”的原因,列车上的慢日子是其中之一。

  在采访的空隙,笔者走进安静的硬卧车厢,坐在舒适的下铺,幻想着窗外广袤无垠的蒙古大平原、“长河落日圆”的戈壁和沙漠、幽静的松林和白桦林……明代闻名学者董其昌曾说: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”配着这样的景色,读一本书,没有作业来干扰,想必含义已逾越了学习常识,更是在满意当代人对慢日子的寻求。

  车队书记唐鹏翔有时也会跟跑这趟列车,切身体会到旅途带给心灵的净化与震慑。“当你看到大平原时,会想到人是多么藐小啊!这便是诗和远方!”

  除了日子节奏慢,列车日子中的趣味也吸引着旅客们。

  从2015年起,这趟世界联运列车,“世界列车迷”贾兆林现已坐了4次。他和列车员们都混熟了,被咱们亲热地称为“贾叔”。贾叔告知笔者,他就特别喜爱待在列车上。

  车上晃晃悠悠的感觉,是趣味。刚开端乘坐的两天还不习气,后来他反倒喜爱上了这种悠然的节奏。贾叔笑说,“真的,下了火车还会睡不着觉呢。”

  用翻译软件聊出的友情,更是趣味。“这一路,我用翻译软件结识了好几个外国朋友。”贾叔骄傲地说。旅途中,一遇到风趣的外国旅客,不会说外语的贾叔就用翻译软件跟对方谈天。有一次,他知道了一个德国小伙子,靠卖画在全世界周游了6个月,这让日子洒脱的贾叔也自惭形秽。

  贾兆林说,2020年夏天,他或许还会去坐这趟车。“之前坐这趟车知道的华人朋友住在乌兰巴托,老是约请我去玩。”他故作责怪的口气里,尽是对下次旅程的等待。

  从上个世纪驶来的世界联运列车,在阅历了年代的飞速变迁后,勃发出新的生机与生机。唐鹏翔欢喜地告知咱们,在不久的将来,K3/4次列车会换上全新的车体。笔者与唐书记约好,到那时,咱们再来登上列车,乘上它,来一次亚欧大陆之旅,尝尝列车员们亲手做的饺子、听听草原上的蒙古村歌、看看那美丽的贝加尔湖……

来历:人民日报海外版